清商无韵

本章开始本文极度烧脑，考验智商的时刻到了。

突然明白为什么电视剧不会这么拍了，毕竟矛盾太多，镜头语言更难展现。

请读者们务必慢慢看完，跟着文章视角走，应该也不会晕……当然本次更新结尾，会附送此时场景矛盾概要。

求小红心小蓝手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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徐安谟虽然被杀，猎宫门前的战斗却还远远没有结束。

大梁对待叛军的苦役刑罚极为严苛，逃兵更是罪加一等，直接斩杀。庆历军副将也算是个有见识的，知道霓凰郡主这点人手对于整体兵力而言无异于杯水车薪，若是继续攻打猎宫挟持天子，未必不能成事；而自己既然有此将才，誉王若得胜，升迁指日可待。遂接过落地令旗继续指挥，一面等待誉王中军的命令，一面试图将局面稳定下来。

却不意攻破城门后猎宫中的反抗依旧如此顽强。

战线距离猎宫大殿、皇帝所在不过百步之遥，但区区百步之遥亦有人以血肉筑起防线。叛军孤注一掷，禁军竭力顽抗，竟不知哪一方是背水一战，哪一方又是破釜沉舟。

大殿中燃着无数蜡烛，却怎样也照不亮一室沉沉的死寂。九五之尊也好，冲龄幼童也罢，此时再无什么分别，都不过是等待救援或者死亡的肉体凡胎。

纪王此前从不曾亲眼见过战场，连动武都懒怠去看。他知道自己向来懦弱，更加之身份尴尬，从不曾为大梁做过太多贡献；所以每当看见那些人学成文武艺，货与帝王家，总觉得受之有愧，不如不看。

不过这一天却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挫败。

此前他以为，就算自己文不足以安邦武不足以定国，却可以尽力让皇亲国戚上慈下孝兄友弟恭。这是自十三年前那桩事之后他最大的愿景，也一直在努力维系皇室最后的血脉亲情——然而此刻父子血缘在政治利益前颠仆至此，他虽早有准备，却也难免心生寒凉。

更何况这样的骨肉相残，是以大梁臣民的性命铺就的血路呢？

他无心朝政流连于民间，见识过太多的人间烟火。他知道最低贱的歌姬能唱出最婉转的乐章，最平凡的匠人能打出最精巧的乐器，每个人都有血有肉，都有不应该被上位者轻易夺去的故事和性命。

可是他太无力，终究也不过是皇室中最随波逐流的浮萍。连这殿中垂垂将熄的残烛都护不住一支，拿什么去护他的家与国？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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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线主帅阵亡、中军后山伏兵。这消息来的也太过不是时候。得知徐安谟身死，灰鹞叛逃，庆历军指挥权限居然落在了一个副将手上，萧景桓的脸色不免青了一青。

若是前线战败，他便穷途末路。

所幸主将虽死，庆历军兵力尚存。处置梅长苏的事情有待考究，大可暂且搁置；阵前无人督战却是不能放心。他自身不通武艺，去了战场不过添乱；身边虽然尚有人马，却并无足堪大用的将才。

就算放任有经验有魄力的副将去指挥，至少要一个能镇得住场面的监军才好。他的眼神在帐中环视一圈，落在夏江身上时，却看见这人也在打量自己。

眼下并非互相算计的时候。这人虽然丝毫不通战事，至少颇具威慑，总比前线任由发展放心些。他心下默念两句用人不疑，便欲开口请夏江替自己去阵前督战。

夏江却也在揣度着当前的形势。

誉王心慌前线，显然成败在此一举，故尔并未将后山的伏击放在心上；但在他看来，此事并不简单。萧景桓的判断虽不足为信，却还有两个人的说辞值得他听一听——便是萧景桓败相已显，夏首尊却总能找到出路。

果然门外一声通传，道秦姑娘请见。滑族女子急急步入帐中，跪地恳求道：“庆历军已见颓势，还请殿下速速撤离此地！”

 

夏江的眼瞳中流露出一丝玩味来。秦般弱倒也能算是他看着长大的一个。虽然天资远远及不上璇玑公主那般高绝，却是对自己极为狠心的女人。自从入了红袖招的门，女儿心肠便如同被她尽数抛却，生得眼媚容艳，行得端庄持重，为人处世更是老辣狠毒，整个人都如同被复国仇怨铸就的彩瓷，触手生寒。

此时少女一般生动的忧愁姿态，还真是少见。

秦般弱一袭红衣委地，瘦削双肩微不可查地颤抖，落在萧景桓眼中，便是从未见过的急切。他惊疑不定地看着口出如此断言的美人谋臣，帐内帐外，一时静到极处。

梅长苏一直冷眼望着，将帐中众人的神情尽收眼底。

——誉王听闻前线战事有变，心下慌乱处早已失了计较。行军与朝堂论政异曲同工却又迥然各异，此刻他定然手足无措，却仍旧相信叛军尚有一战之力。

——而秦般弱不一样。此人师从璇玑公主，博学杂收，行军之法虽然也是纸上推演，却多得败绩之谈，较之萧景桓要实际许多。

觑眼看着夏江，果然见这人微微侧了身子，似是正屏息凝神听着秦般弱对战场的分析。

“殿下只见前阵危殆，却未曾注意山后伏兵吗？那定然不是小股流窜的部队，而是靖王的援兵！”秦般弱急声道，“靖王既然胆敢潜入后山，定然是借了地利之便，我们绝不能轻易进去搜查！中军已经不安，请殿下随我转移到别处！”

那声音一如既往训练有素的娇柔动人，只是落在梅长苏眼中，她却仅仅是对夏江草草应付了一个眼神；反而在誉王的威慑下努力挺直背脊，似是真的想要劝说誉王自身安全为重一般。

她何尝不知誉王不愿走。然而滑族后裔生于忧患，对灾难的嗅觉极为敏感，她几乎可以感知到情报背后败局巨大的影子——若是军情失利，以夏江的个性，与誉王帐前反目当是必然。一个让她不知该如何自处的必然。

虽然秦般弱并没能全然准确地判断形势，这一番处置却也足够谨慎。唯独誉王并不是这样一个轻易言败的主儿，她这一番苦心，怕是要付诸流水了。

毕竟让夏江与誉王反目相争，也正是梅长苏在这重重计策中谋布的最后一个局。

 

在梅长苏的情报中，若是刨除了誉王滑族后裔的身份，秦般弱与夏江的关系以滑族巨大的背后布局为维系，远比明面上与誉王的关联要深刻。此时她话虽含糊，却分明在恳求夏江放过誉王一命——他看着夏江明显有些浮动的脸色，心中也同样微微一哂。

情之一字，纵然藏得再深，也无人能够真正逃脱。何况秦般弱分明一身傲骨，却又能甘为谋臣、久居人下，这么多年维持一个含糊的关系，无论怎样掩饰，总归不是正常的征兆。就像……

他突然对秦般弱产生了一丝微妙的同情。

果然，誉王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她，显然是认为妇人之见小心太过。便听得梅长苏清清淡淡的声音开口道：“秦姑娘小心太过。且不说殿下精心罗织的消息网中没有分毫援兵的消息；靖王殿下便是调来了救兵，几日疾行之下无论人数还是战力都难以匹敌誉王殿下的军队。又何必这么早逃亡呢？”

他话虽说得甚是乐观，缓缓站起身来的姿势却恢复了一贯的高人气度，入营以来头一次气定神闲地拂了拂衣袖，仿佛终于料定现在胜券在握——却再不是为了做给誉王看。

“誉王殿下，秦姑娘滑族后裔，竟与夏首尊如此一心，不惜沦丧您的斗志——您尽可以当夏首尊今日从未出现在此处，除了您亲自去阵前监军，不会再有更好的办法了。”

悬镜司夏首尊查案，一向不缺乏对情报的敏感和充分的想象力。他得给夏江留一点反应的时间，让他与誉王走进败局反目的彀中。

 

夏江对战场的形势极度缺乏自身判断。然而秦般弱的极力断言和梅长苏的无声威压都在提醒他，誉王极有可能已经兵败如山倒。他静静看着梅长苏虚虚实实巧舌如簧、誉王神色莫名阴晴难辨，脑海中翻江倒海的计算着。

江左盟的下属曾经透露过梅长苏身上的火寒之毒；

梅岭的漫天大火，悬崖下的厚重白雪，密密麻麻令人齿冷的雪疥虫；

谢玉亲手杀死的林殊，梅长苏口中莫名出现的林殊手环。

——他脑海中灵光乍现，瞬间明白了梅长苏的真实身份、也确认了萧景桓的败局已定！

林殊不惜冒着暴露自身的风险，用了无数的算计，成功将誉王打探援兵消息的耳目天衣无缝地隐瞒了下来。这几日甘冒奇险，趁着誉王骄狂，不停地干扰视听、打乱部署，桩桩件件都不过是在帮萧景琰拖延时间；想必料定今时今日无论梅长苏结局如何，萧景琰的大军早已就位，誉王必败无疑。

还真是连自身最后的价值都能榨干的狠毒与痴心啊。

但是就像誉王一定不会就此弃帐而走，夏江同样不会。二人皆是权势高于一切的性子，只要还有万分之一的机会，哪怕押上性命，也要赌上一把。

他不会告诉萧景桓败局已定，更不会告诉他梅长苏是谁。滑族后裔又如何，没有了身份地位，这人百无一用，早就是个弃子。

秦般弱显然也已经在他与誉王之间左右摇摆，显然不足信任。

然而林殊的性命必须留下。这是他在陛下面前翻身的唯一且必然的机会，只要他有了确凿的证据，林殊必然得死，他的悬镜司也一定可以重新振兴。

——而夏江现在想要的，无非就是作为最确凿证据的、林殊的那只赤焰手环而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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场景提纲如下：

关于群像，豫津、言侯爷、纪王都实在是我一直想写的对象，这次凤凰台里很多转场倒是圆了这个心愿。

我想写的同人文，不是仅仅告诉读者一个“坏人被打败了”“他们在一起了”或者“他死了”这样简单结局的故事，因此营帐里面的互相算计绝对不会被省略掉~

烧脑文写得费力，求大家的小红心小蓝手！！！求评论！！捉虫也行！！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