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商无韵

别君去兮何时还。

凤凰台 04 【靖苏 原著IF剧情】

但是萧景桓绝对不是傻子。

纵然他手中持有的证据再怎样确凿无疑、江左盟误导誉王的行迹掩藏得再深,阴谋家总会有想到其他万分之一可能的时候。于是当日下午庆历军安营时梅长苏被请下马车,再次站到了誉王的面前。

“苏先生这一路休息得可还好?”誉王依旧对他摆着那副一代贤王的面孔,“方才自中军路过,想必先生对我这营中布局已经了然于胸。可还有什么差池?”

梅长苏也执礼甚恭:“殿下治军之法习自兵法正统,岂是在下一介江湖布衣所能比拟?”

依山面水,地势绝佳,庆历军驻地自然是好风水。只是若这安营扎寨的时间倘若用在攻城拔寨上,九安山早已撑持不住。

治军之道,得之于严,失之于宽。徐安谟分明竖子不足与谋。

梅长苏一路行来,见士兵将官皆面露倦色神思不属,军容战力若是落在当年的林殊眼中想必要得一句不堪入目的评语。然而同是一国臣民却刀兵相见,如此荒谬可笑之景十余年来两次发生,今日之景他竟然还应该感到庆幸,却也是林殊不曾料想过的。

所谓家国不幸,正在于斯。

“本王正有一事想要请教先生。不知此物你可识得?”那微微露出在誉王常服袍袖外的,正是林殊赤焰手环的一角。

“不知何物令殿下如此讳莫如深?”梅长苏眼神一黯。

“自然是萧景琰身上最要紧的物事。”掌心一翻,那个银环已经被萧景桓摊在掌心,容梅长苏看了个清楚,“离京前夏首尊曾经无意与本王提过一句,先生原是祁王旧属——那赤焰军少帅林殊的名讳,想来也是知道的?”

他眼神阴晴不定地上下扫视了梅长苏一个周身,带了三分恐吓七分威慑,意欲看出他究竟知不知晓此物存在。这人却突然翻身便拜:“殿下是何时得到此物的?既有大逆证据在手,此番又何必兴兵?!”

私藏罪臣遗物尚可说是惑于旧情,贴身携带叛军信物却已经算是谋逆。若是萧景桓手中早有这一铁证,靖王必然获罪,哪里还会有这一番光景?

“今日拂晓鸡鸣时分方才得到,你让我如何撤手……”萧景桓冷笑一声,将口中台词继续说完,“苏先生想来知道,你永远不可能得到萧景琰的全心信任?——和他并肩作战的人选永远只有一个林殊。而你,不过是他身后一个不会被在意的影子罢了。”

言辞锐利如刀,梅长苏却分明看见他的脸色倏然灰败了一下。他不理会誉王的挑衅,只是继续温声讨论上一个话题:“殿下派遣去探查的,可是寻常府兵?从九安山东北方的天生谷往返昨日驻地,当真需要整整一日吗?”

萧景桓背对着他,看不见脸上的神情。

“灰鹞!”

贴身的护卫被主子疾言厉色地唤进帐中;而梅长苏从他身后恭谨退下。

——连将他放在主帐中监看都已经顾不得了。

梅长苏绞紧在衣袖上的手指终于放了下来。

 

梅长苏留给蒙挚的第二个锦囊中写道:“攻城之法,合围为上。然九安山势亦可谓天险。第二日拂晓,以地利之便据险以守,河谷山川俱成堡垒,山石草木皆为兵刃。”

蒙挚于是一丝不苟地照做。合围九安山附近的山林中悄然张开了罗网,凭借地利之便将誉王的分兵计划尽数折损。只是与言豫津和甄平说起此事时,大统领很是奇怪:“就连我都知道,以九安山的兵力,守住猎宫大门都基本上不可能了!誉王合围的计划就算成功,不也是画蛇添足嘛!”

“誉王殿下从前就爱显摆从书上看来的兵法,真要行军却又没练过什么武,还受不得苦。这次终于自己用兵,当然要多加尝试一下!”这是言豫津的说法。

“对于誉王而言,这是五万对三千的战役。只要他还有时间、还能够取胜,人手折损几乎不算什么。”甄平无奈道,“宗主拖延誉王进攻的计策想必是成功了。只是可怜了庆历军,他们不过是听从指挥罢了……怎样也是大梁的臣民啊。”

他们话说得随意,猎宫中却早已人心惶惶。

皇上早已缩进大殿,既不能指点守城方略,也不会出面鼓舞士气。静贵妃操心着诸多亲贵们的起居安全,亲贵们自己却是惶然。以前看见言豫津人人都是笑脸,现在却唯恐他要带走自家的后辈上阵作战,倒让他好一阵伤怀。

他们不止一次地听见有人在远处装作密语,却故意让将领们听到:“不如早日降了吧!誉王以前可是出了名的贤王,这东宫之位给他有何不可?我看皇上和誉王也是亲父子,肯定不会……”

——反正若是战败,他们唯有死路一条;若是投降反而能苟且偷生。

士兵与亲贵果真不能杂处。甄平在心内默默记下这一点。却发现言豫津也没有动静——换做以往少年心性,定然是要上去与人争辩个面红耳赤的。

言家少爷坦然地对他说:“走吧甄平大哥。纵然他们不懂得何为道义忠诚,空口无凭,却也只能由我们证明给他们看。”

 

待到萧景琰领着骠骑营先行,自河谷平地一路急行时已是将近午时;然而为了整顿纪城军兵马用去的小半日时间倒也不算冤枉。在各地屯田军中纪城军算是战力中上,但若是不服从他的调配,一日急行军之后战力便有近于无。

所幸原本纪城军中将士对他也算熟悉;而他训话时顺手一箭射中暗处藏匿的奸细头上三寸时,军中更是一片鸦雀无声。他认出那是江左盟中梅长苏的下属,面上却声色不动地叫列战英把人带了下去,随即整齐了队伍出发。

然而行军终究不比他一人赶路。若是长途奔袭疲惫不堪,战力不足的援军也无异于以卵击石。然而半夜在避风处小憩时他委实无法入眠,遥遥望着天际流云,竟然无事可想,却不由得想起梅长苏来。

剑在弦上。

这四个字在赤焰军中不过是一则戏言,写满了萧景琰与林殊的情深意重。与梅长苏相识许久,此人赤焰风骨自然不会是假——然而他写下这四个字来,又会是怀着怎样的心绪?他是何时认识萧景琰此人,又要如何知道他定然没有忘记那七万英灵呢。

又是何时开始,愿意为他呕心沥血、亲身涉险,换他一个执拗的要求得以成真呢。

萧景琰觉得自己可能是全天下最没有资格质问这些的人。他自认并非薄情,心中却何以在还没有忘怀林殊的情况下填充进一个梅长苏的?

何况自从明了对梅长苏的心意之后,萧景琰就再也未曾在这二人之间做过比较。并非故意不去细想,而是这二人在心中竟并不是如同他所设想那样的对立的地位。明明一个艳如朝阳,一个皎如皓月,却能够相辅相生成将他的心思牢牢笼罩的一方天地。

——他生平第一次在感情上产生了这样复杂的疑惑。却忽而听见暗处有些并无恶意的动静,遂走过去一探究竟。

果然是江左盟的人。

这人正是从九安山方向来的,身上却并无硝烟气息。也就是说直至第二日下午,庆历军依旧未曾正式出击。他心下稍安,知道誉王若是选择夜袭营寨必然讨不了好处,于是直奔主题对那人问道:“苏先生在庆历军中可还安全?此番让你冒险前来,有什么吩咐?”

那人显然是被他这态度惊了一跳,差点欲跪下回话,被一把拉住。

“宗主让我告诉殿下切莫急躁,誉王并未对猎宫形成合围之势,阵营内部也已有嫌隙。”

“今夜前来猎场的诸多亲贵应当都已撤进猎宫。倘若宗主的算计不错,誉王纸上谈兵,今夜必会选择夜袭。营寨火药硝石埋伏之下兵力折损,猎宫守军当有稍作抵抗之力。”

萧景琰摇头道:“他的算计,我知道应当不错。但是他在誉王军中,便是留得性命,只怕身体也受不住吧?”

江左盟中人眼神黯了黯:“小人不过是庆历军中一个末流小卒。见到宗主也不过是传递消息之时。宗主并没有受到明显的刑罚,还请殿下放心。宗主此番让我前来倒还有一件顶要紧的事。”

“夏江明日应当会往庆历军中去,请殿下多加小心。宗主说这人油滑阴险,虽然不通战阵却精通暗箭伤人,唯恐殿下不注意被他伤了去。”

“若是夏江这般火急赶来庆历军,目标只会是他梅宗主!”萧景琰被气笑了,“夏江头脑足够清醒,自然会告诉誉王兄留着梅长苏徒添后患无穷……他这个时候倒还记着我的安全?”

“你继续回庆历军中吧。虽然多半与他接不上头,请江左盟中的兄弟……至少替我保证苏先生的安全。”

“最迟明日午时,我便会去救他。若是能见到他,告诉他千万保重。”

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【TBC】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

我还是更新了!!!

三线叙事真是累死人……

这篇文更加关注背后的算计以及原作中没有展现的地方。关于原剧中有的战争场景全部略写,包括城池保卫战。后面会写写想象中靖王殿下的援兵套路?

我其实尤其反感所谓林殊和梅长苏红白玫瑰还互为情敌这种说法。行文里讲了讲自己的理解。明明是一个人,萧景琰就算没认出来,最后内心的位置却肯定是一样的。

而且我认为萧景琰认不出也很正常,古代整容术就是逆天的挂好么……

顺说,宗主不在,靖王智商就biu~地上去了

求热度求评论。终于把剧情跑下去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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